《使魔所不知道的事》
今天的碧漣格外愛笑。
她會時常照著鏡子露出莫問不曾看過的傻笑,平日冷豔的臉上現在透著一絲興奮與忐忑,一會兒皺眉似乎在擔心什麼,一會兒又輕輕地笑了。
她今天的表情特別多,就像是個普通的少女──戀愛中的少女。
也因此今天的莫問格外鬱悶、格外安靜。他看似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、像往常一樣翻著漫畫,卻心不在焉地偷偷瞥向正準備出門的碧漣。看她高興的模樣,他的心情莫名低落。
「要玩得愉快呀。」
是真心的話語,卻也矛盾地帶著微微酸意。僅僅講完這麼一句,莫問便住了嘴不發一語。他可不想不小心又說出什麼話,讓碧漣當真、並且照做……上次他只是玩笑話一句『不要靠月銜太近』就讓碧漣認真地履行了。從此在使魔們約會的日子裡,怕說錯話,莫問就少話到幾乎沉默。
不想讓碧漣擔心他,也不敢挽留──他知道只要他說一句,碧漣就會留下來的。但他不願這樣做。
碧漣的生活重心不該全放他身上。
「主人也是,要玩得愉快。」
為了不讓她擔心,他撒了謊說晚點他要出門和朋友聚餐。
「我會的,說不定還玩得比妳晚回家。」
直到碧漣出門了,莫問才鬆了口氣,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下,他毫不掩飾難過、病懨懨地縮在沙發上。這時候其他人或非人都不敢來打擾他吧……
「你這是吃醋?」
除了某位以捉弄他為樂的夢魔,莫問無奈地想。
「才不是。」
「呵呵,你現在就像是女兒被拐走的爸爸……」她笑了笑,伸手捏莫問的臉頰,被他毫不留情的拍開。她卻反而笑得更加開懷。「唉……這鬧彆扭的糟脾氣更像玩具被搶走的孩子呢。」
「要妳管。」
他無法否認,他是忌妒月銜的,同時也矛盾地慶幸有月銜在。
莫問一直都很清楚,碧漣只注意她所在乎的人的事,例如他、他的家人、月銜……卻時常忽略她自身的事,也鮮少注意其他事物而有點……缺乏社會化。
也許他是擔心過頭了,但他真的挺擔心當他離開後,留下的碧漣到底要怎麼獨自過活?
還好有月銜在,生命長度足以陪伴碧漣的人在。
「不鬧你了,我也該出門約會──」夢魔突如其來的一句,讓莫問方才的所有感性消失無蹤。
「哼,慢走不送。」
啊啊,他果然還是最討厭情人節了。等會就來做巧克力,然後在裡面加入一大杯符水送給這隻囂張的夢魔和其他妖怪,送給人類的巧克力就加入苦瓜汁。
情侶什麼,去死去死吧。情人節去死吧。
當然,自家使魔不算在詛咒範圍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