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課後學習》與佐藤奈
看著同學們陸陸續續交上了第一堂課的作業後,佐藤奈有些困擾,她竟然錯過第一堂課了!才剛開學而已就大大遲到,還是對自己而言相當重要的符咒學!被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的父母親寄來的家書狠狠地責備了一頓,這讓她感到相當挫敗。
「才不是……來玩的呢。」口吻滿是委屈。不想就此被送回神社,不想離開這群帶自己友好的朋友們,不想再回到孤單一人的深山上,不想……她抿著唇,眸中恰似有那麼幾滴淚水在打轉。
因為今天無課,莫問交完了作業便準備離開學校,到外面尋找打工機會賺生活費。他穿越老舊的走廊,腳下看似腐朽的木製地板喀滋作響,感覺十分危險,隨時有踩破之虞。但他已經習慣走在這宛如鬼屋的舊式校舍。
莫問一轉彎,準備下樓時卻聽到樓上傳來一句輕聲細語,似是女孩子的哽咽聲。他好奇地往上走去,望見了一名少女倚靠在窗邊,泫然欲泣。陳舊而有破損的白窗簾隨風晃動,少女的身影顯得朦朧,他一時愣住,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人是鬼。
「妳怎麼了?」莫問走上前詢問,這才看清了少女的面龐,有些眼熟,但叫不出名字。應該是同學吧?
「啊!」聽見聲音,趕緊抹抹臉,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難得脆弱的那一面。抬頭面向來人定睛一看,「……原來是莫問同學,我沒事哦。只是想起自己錯過了符咒學課,看著你們交作業,覺得有些遺憾。」
瞥見少女連忙抹去眼角的淚,莫問低下頭裝做沒發覺。直到少女回話,他才仰頭看向她。她已回復平靜,但話語中流露出一絲欣羨。他露出天真可愛的笑容道:「就算沒上課也是可以交作業的。我可以教妳。」雖然有些麻煩,而且自己也不太熟練......但看少女如此難過,他無法坐視不管。不過對方願不願意讓他教就不得而知了。畢竟自己那稚幼的外表怎樣看都不可靠。
「咦咦咦——」有些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次,「真的,可以嗎?」沒想到對方竟會熱心地提出這樣的建議,佐藤奈打從心底感到高興,按奈不住開心的表情。又似想到了什麼,斂下眼眸,小聲地說道:「可是……這樣會不會影響到莫問同學原本要做的事?」後來聽說使攻擊型的符有點難度,雖然自己有點基礎,但要是學得很慢拖累了對方總說不過去。
「不會影響的。」還是想不起對方的名字啊,但又不好意思開口問,畢竟印象中對方是告訴過自己了。莫問從側背的袋子中取出了幾張符紙和自來水毛筆,拍了拍窗台的灰塵,將符紙置於上,直接畫了起來。
憑著印象將那練習多次的符咒寫上,專注於一筆一畫,在符紙上勾勒出繁瑣的咒。在課堂上失誤多次,希望這次不會出任何差錯啊,要不然挺丟臉的......他落下最後一筆,微笑遞出。「給妳,照這仿畫看看吧?」
「哇!」看著有著繁複圖紋的符咒,忍不住發出了驚嘆聲,幸好……有這個機會可以請教莫問。要是真的錯過了,自己肯定會感到扼腕不已吧。照著上面的圖案臨摹練習著,花了一點時間,可能是之前便接觸過符咒的關係,即使未曾親手畫過,依舊畫出了不錯相似的圖樣。
「妳很厲害呢,我畫了好多次才成功。」看少女露出了欣喜的神情,莫問也燦爛地笑了。他用左手食指與中指夾起自己所畫的那張符,立於面前。「像這樣,然後右手照著符圖的外緣比劃。」右手熟練地做出動作,字字清晰地念著:「法帝、火帝,焰炎普照九寰。烈焰速現,助吾縛邪。吾奉、南方炎帝真君,急急如律令!」符紙瞬間燃起火光,焚燒殆盡。
「這樣妳就能交作業了。」莫問輕笑道。「妳需要符紙嗎?」他晃了晃手上多出來的符紙問。
「需要!謝謝莫問!」漾開了笑容,開心地對莫問道謝著,不曉得空白的符紙該到哪準備?找機會問問符咒學老師好了!迫切地想學會下一步,熟練地擺出了姿勢。在開口的瞬間暗自咋了咋舌,對莫問露出歉然的表情,「唔……抱歉,可以請莫問同學再說一次口令嗎?我剛剛太興奮了,嘿嘿。」俏皮地吐吐舌。
本以為這位同學內向害羞,看來根本不是如此啊......莫問笑望對方活潑的舉動,推翻了他之前的看法。
「那咒語的確有點難念......」莫問翻找袋子,取出了便條紙,將咒語寫上去遞給對方。「不過多念幾次就熟了。」
本想說自己多念幾次,要是記不熟的話再寫下來,沒想到對方早一步體貼地抄了口令給自己。有些感動地接過。「啊!對了!」想起什麼似地在自己的包內翻找,同樣拿出了幾張符紙,上面早已用藍色墨水寫好了同樣複雜的圖紋。「這是……從我家神社帶出來的防身符,不像老師教的可以攻擊,不過可以護身,感謝莫問教我!不嫌棄的話……希望、你可以收下……」說到最後,有些不好意思,越說越小聲。
沒想到會受到對方如此感激,莫問愣愣地從她手中接下了繪有精緻咒文的符紙,回對方一笑。「謝謝妳了。」他看向她仍拿在手中的符,道:「要不要施展看看火符呢?」
「嗯!」肯定地回應對方,而後重新靜下心來,雖然施咒好像用不著那麼麻煩,不過仍凝神感受自身本來就潛藏的力量。深吸一口氣,仍有些不熟悉地緩慢、卻清晰地唸著:「……法帝、火帝,焰炎普照九寰。烈焰速現,助吾縛邪。吾奉、南方炎帝真君,急急如律令!」
大喝一聲,將自己手中的火符丟了出去。如預料中的是燒得旺盛的大火,果然如念動老師所說的……自己跟火相當有緣呢。很快地,符紙便被猛烈的大火燒個精光。「這樣算是成功了嗎?」對於初次施展便有這樣的好成績,有些不確定地問著。
莫問驚訝地看少女的火符熊熊燃燒著,比自身的火符更加劇烈的火花照亮了他圓睜的眼。他啞然了一會,才開口笑著對少女說:「非常成功。比我任何一次練習都還成功。」
沒想到突然被讚美了,有些受寵若驚,而後才慢半拍的害羞了起來,被讚美……還是第一次呢。「一切都多虧了莫問喔!要不是有你教我,我也學不來呢!奈謝謝你!」單純地笑著這麼說。
奈,佐藤奈......聽少女如此說著,莫問終於想起了她的名字。望著佐藤奈孩子氣的笑顏,白皙的臉龐染上淡淡的紅,粉嫩如櫻。他一瞬間呆愣,滿臉通紅,對於她的感謝不知所措。「這沒什麼......」他低下了頭試圖讓自己恢復平靜,但雙頰仍滾燙。
「我先走了。」莫問連忙收好東西,慌到連再見也忘了說就離去。那一瞬間的驚艷,令他臉上紅潮久久不散。
「嗯,莫問再見!」雖然有點納悶為什麼對方要走得那麼匆促,啊、難不成真的耽誤到他了嗎?有些歉然地垂下眼簾,下次得找個時間好好正式地感謝他!至於答謝的方法......小腦袋瓜兒轉了轉,有了!乾脆請莫問嚐嚐自己拿手的點心吧!
這樣簡單的念頭在腦海中發酵,佐藤奈開心地笑了笑,將符紙收回包裡,得拿回去多練習才不會辜負人家的一番好意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