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月銜,明天早上有空嗎?》
「月銜,明天早上有空嗎?」
無法抑制雙頰發燙,像是發燒般混沌了所有思緒。明明只是問句話,但碧漣就是難以啟齒。她低頭、深呼吸後才終於朝地板喊出練習多次的台詞,說出口後才敢偷偷看向月銜──在對上盈滿笑意的眼瞳時,她又倏地低垂頭,迴避他的目光,全身發熱讓她有種快蒸發的錯覺。
「凌晨五點時,我會在月湖畔等你來……」
碧漣低聲說完,不等對方回話、不理後方的叫喚,她飛也似地跑走,甚至動用了元素輔助加快速度……
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慌張?為什麼明明很想靠近他、卻又在看到他時心臟加快,快到自己喘不過氣?為什麼會常常想起他的笑容、就不由自主地微笑呢?
對於這無法言喻的感覺,她有好多疑問。以往她困惑時總會找主人解答的,可是這樣的心情,她說不出口。她也曾想過直接問月銜,但往往一想起這念頭臉上就熱熱的,沒有勇氣去問。
為什麼只對月銜有這種感覺?
原先,她對這疑問不以為意。
可是不知不覺中,她發現,她的視線總是在尋找月銜的身影,會因為月銜的爽朗笑容而臉紅,會因為月銜的沮喪失落而難過……他的一舉一動,總是緊繫著她的心,每個小小波動都會在她心底漾起漣漪。
她開始想知道答案,想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待在月銜身邊?為什麼月銜送她水盤,她會比收到主人的禮物還開心?為什麼在知道那禮物是每人都有一份時,有點難受?為什麼……水盤上會浮現月銜的面龐?
不過不知道答案也沒關係,能相伴她已經很滿足了。
直到最近,主人他們快畢業了。
「畢業?」
「嗯,快要離開學校了啊。」
主人見她神情有異,還嘮嘮叨叨地安慰她以後還能回來看看的。她張口欲言,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湧出。
主人怎會知道,她在意的根本不是學校?
她這才意識到彼此相處的時光不多了。她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邊……
想到將來要和小語他們分開,她會難過,可是一想到要和月銜分開,她卻更難受。
好痛苦,為什麼胸口悶到幾乎無法呼吸?為什麼心像撕裂一樣疼痛?
睡不著,一想到明天早上的邀約,她便難以入眠。
儘管離約定的時間還很久,她仍是迫不及待地悄悄越過正熟睡的主人出來,走到了月湖畔。
夜深人靜,她坐在草地上屈起雙膝抱著,靜靜地任由淚水流淌過臉龐。凝望著湖中蕩漾的月,她不禁回想起過往,忽然一切都有了解答。
當時哭泣的自己,那輕柔地摸她頭、安撫她的溫暖手掌。
就是從那一刻起,想緊緊抓住那樣的溫暖,再也不放開吧?
還自私地想要獨佔那樣的溫柔……她連忙搖頭,想甩開那不堪的念頭,臉上又泛起紅暈。
約這時間是不是太奇怪了?說出那話語會不會太唐突了?
但她還是想在她最喜歡的時間──晨曦薄霧,世界仍沾染著露水濕意的時刻,和他一起看日出,然後告訴他──
「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。」